2008年7月4日星期五

谈规范

马来西亚华语规范理事会(简称语范)于7月2日在吉隆坡举办工作营,邀请各界人士参与集思广益翻译马来西亚水果、吉隆坡路名、非华裔食品和马来西亚政府机构名称等。规范这工作不外是要求统一词语的使用,方便沟通和通信。两个基本原则会遵从的是约定俗成和名从主人。约定俗成是为了符合语言发展趋势的条件之一,即语言是“人类劳动的结果”,也是传情达意的工具,更是语言纵面的发展;名从主人则是为了符合语言扩充版图的条件之一,即语言是“人类征服的引力”,也是无形殖民的工具,更是语言横面的发展。

然而,规范的天敌是本土风味情意结。所谓本土,可从所站的位置来诠释,如原乡和异乡。语言一旦离开了它的故土,飘洋过海到了异乡,就会与其他语言发生关系,输出本身的词汇,也同时吸收别人的词语甚至是语法。站在语言本土的角度切入,异乡语言词汇的输入等同于接纳外来词,好比弃“菜市场”于不顾而采用“巴刹”。若换个方向,从异乡的平台切入,外来词其实能够丰富语言的词库,不过只怕外来词喧宾夺主,从此不爱骑楼只爱五脚基。由此可见,“规范”是吃力不讨好,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进行的工作。

早期,语范曾经规范一些马来西亚地名,有应当地人要求而改名的如Chemor从“朱毛”改“珍宝”,也有采用昔日华社惯用名称,如Kota Kinabalu从哥打京拿巴鲁改为“亚庇”。我倒是对两个地名有点遐思:
1。登嘉楼--Trengganu。沿用了四十多年的“丁加奴”被认为不雅,尤其是“奴”,给人的印象是该地人民都是“奴”。可是,“丁”没什么不好,因为丁有壮丁、人丁兴旺等褒义词语,而“奴”的合成词虽然多贬义,不过“丁加奴”合在一块儿,难道不是“有家人(丁),又'添加”用人(奴)”的意思吗?如此解读,丁加奴应该就是人丁兴旺了。 试问,丁加奴州拥有油田,难道不是因为“丁加奴”带来的财富吗?再说,登嘉楼固然是音意都上佳,但是学习汉字的人,尤其是来自登嘉楼州的,就比较辛苦了,对于他们来说“丁加奴”毕竟比“登嘉楼”容易写啊!(当然,最后一句是注脚而已,学习不分容易或困难。不该教坏学生,失礼失礼!)
2。槟州--Pulau Pinang。我知道Pulau Pinang的英文是Penang Island,但是槟州却是从“Negeri 州Pulau Pinang槟榔屿”或“Penang 槟榔State州”简化而来。不过,三四十年前的马来西亚小学的马来文课本,对槟州的称呼都是Pulau Pinang。至于中文名称却有很多个,如槟榔屿、槟城、槟岛、浮罗槟榔等。其中以“槟城”这称呼最为家喻户晓。曾几何时,有人认为槟城无法概括槟榔岛对岸的威省Province Wellesley,因为它是州不是城市。因此,打从1970年代,由于“槟州”有槟榔(Penang/Pinang)和州(state/negeri)的意义,槟州一词渐渐风行起来了。若由我选择,我会沿用旧称“槟城”因为如上文提到,它最家喻户晓,符合了约定俗成的原则。槟州不是不好,就是欠缺了一丁点的情意结,这可没法解释,或许就像爱情中的一见钟情吧。

规范确实像恼人的秋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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